後來,等她再大一點,知曉人事了,即便心思還是一樣但總不能真的日日這樣為難他,於是再不甘願也得勉強自己多少吃一些,實在吃得食不知味,灰心極了。
他聽到公主終於肯單獨進食,一方面高興,另一方面不免也有些許落寞。忽然動了心思,偷偷夾藏了點東西從司禮監帶回去。
公主,晚膳用了嗎?他屈身探入銷金帳裡坐在床邊,她正百無聊賴地倚著枕頭兀自沉思。
嗯,吃了點……。公主點點頭,讓他放心。
那都吃了什麼,合意嗎?
想想,搖搖頭。還是他了解她,就不瞞了。
這樣呀,來,他壓低聲音,靠了更近些,給芸兒看樣好東西。邊從懷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袋紙包,香甜之氣隨即溢出,還熱騰著的。攤開一看,是四個精緻小巧的花狀茶點,其中兩個花尖上綴著桃紅色的圓點點,另兩個則是豆青色。
這叫荷花酥,剛才銷假的宮人才從宮外帶進來的,拿了幾個孝敬司禮監裡的人,好吃的很,你嚐嚐。
水哥哥吃了嗎?
放心,你瞧這不是成雙成對的嗎?芸兒兩個,大伴兩個。
知道她午膳晚膳絕對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吃,就專程帶回這些,卻偏偏挑成四個,又不直說四,知道她聽了高興,難得她如此勉強自己,強打精神,偶爾給點越矩的鼓勵也不為過。
不要,水哥哥只能拿這兩個,芸兒這兩個。她不滿意他的分法,逕自改把兩個綠點點的都給他,紅點點的收過來自己這邊。
自然這不是公主偏愛哪種口味,他表面無事,不著痕跡地抑住快要揚起的嘴角,心裡清楚,像這樣同中有異參差配對的樣式,俗稱鴛鴦,只是連這種小事她都如此堅持,不要他自個兒成一對,她一對。
那怎麼辦?這樣芸兒就少吃一味了。
沒關係,水哥哥分我吃,我也分水哥哥吃。
好,老規矩,芸兒一口,大伴一口。
嗯……,芸兒一口,水哥哥一口。
他不禁笑了起來,夾著一絲輕嘆:好~~~,芸兒一口,水哥哥一口。
就這樣三兩天他便帶回另一種新穎的茶食,陪她一起吃,也就等於兩個人還是常常作伴一起吃了一餐,舒心暢意的。